4-2 20:40 – 22:40 新 MAO
我在等待Split Works的官方演出照片(现场严禁拍照严禁抽烟),更期待技术流的演出回顾文。World’s End Girlfriend(以下简称WEG)的演出有些棘手,我觉得我很难把演出描绘清楚。包括W型站位除了暗示WEG的名字外是否有其他讲究,怎么想到这种站位的。还有如此多丰富的效果,“眼”花缭乱,谁能来剖析一下。WEG转型太干脆利落,全盘电气化,一层又一层,很密,所有的噪音在此基础上铺展开,以前的轻柔全部消逝了。钢琴也不过是处理过的某种采样,就像用好几层的超大镂空毛线围巾把你裹住。许多种透不过气的方式,一一复现。
双鼓手更加罕见。二者还是交相辉映,丝毫没有多余感,感觉鼓就该双份儿,单份儿的都不够过瘾。飞舞的手,把个鼓敲击得七零八落,是在肢解鼓,或者某种热舞。强烈有规律的电音节拍,Rock装扮,听似活泼实际爆裂,我通感无能。因为从技术层面我完全解释不清楚,从未看过这样的演出,往前追溯也无参照物,于是不得不很蠢地用各种名词形容一番。演出前的音乐、法语和英语人声配蘑菇团状鼓动物体视频,引入的情景类似“广岛之恋”。裸露的人体,长崎和广岛,生命逝去,此时比较委婉。然后演出开始,连续的动作片,急速摩托飞驰,日本的黑帮电影,GYBE(电影),黄色小段,起伏的身形,地球之爱,蓝色浩渺的星球,被树荫隔开的斑驳星空,混沌,透过树荫,天地融合,一次次的爬起,倒下,病房,垂死的岁末,急速,愈发急速,毫无章法、不透气、以至因此牺牲旋律美感,更加急速,飞驰着奔向灭亡,充斥着愚蠢的人类的头脑,人为灾难,最后回到原子弹,以三种以上字体打出The End,长发及腰男终于在一声不吭后让整个狂奔戛然而止。荒漠里扬起的尘土一路飘着厚厚的跟在奔跑者身后,而奔跑者不带哭泣不带微笑地跑向悬崖突然坠落,尘土突然无家可归,在悬崖边不知所措地继续鼓着,落还是不落?
因为悬而未决,所以意犹未尽。落幕一刻亮灯放背景乐,显然,如此完整的演出不可能有返场,人已坠,fallen down,怎可能再度爬起?当即我便转开身去。然人群无法消散,自发地欢呼。我的情绪好像没有被激发出来。但有人被深深地激发到,带出了悲戚、痛恨、泪水。难以理解的混合体。一如台下的我们。听电子的、后摇的、民谣的、实验的,都来了,混杂。喜安静作品的觉得太噪,喜后摇的觉得太电,喜电的觉得太实验。作为一个听WEG很多年,但从未激动过的旁观者,更多的是意外。大家在期待什么呢?期待着和MONO一起巡演一起发作品的WEG?期待着为是枝裕和作原声的WEG?几年前的WEG,风一样的WEG?还是已经抛开一切束缚,投入到最前沿的音乐实验中的WEG?一睹神秘的前田胜彦芳容?印象最深的莫过于《The Lie Lay Land》,而前田胜彦又有多少次尝试和变幻是你我不曾观察到的?
毫无疑问,当晚的WEG一丁点重复过去的意图都没有。没有怀旧金曲大汇编、大怀旧这种事,而是一次完整的、不单曲子本身完整、专辑本身完整,演出编排也紧凑连贯的实验音乐会。来到新MAO宽敞的大厅,一切就从新、从头开始。近千人(目测塞得很满就是了,MAO容量1000人,而我20:00入场取到的票子是750号左右,有理由相信当日售票情况乐观)聚集在一起,只是看一次下坠的过程。这在我们这边是不多见的。不管你的情绪是否被调动,不管你喜不喜欢噪,是否觉得WEG做得过头失了趣味,都无法否认这是一次神奇之旅,上海并无很多此种类型的演出。国外有把演出做成舞台剧的乐队,亦有全盘古典化的,声乐配合的多媒体演出,等等。只有这种乐队才经得起一次次地看而不感到重复和枯燥。当然,个别消耗太多青春、相关回忆堆积成山的童年偶像级乐队除外。
PS,围绕着这次巡演的采访,香港站微軟輕的专访比较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