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蒙蒙，余音袅袅——Shoegaze梦幻回潮
一些2012年的Shoegazing专辑清单，主要是年轻歌手或乐队的专辑。虽说是Shoegazing吧，但和当初的Shoegazing不那么一样，年轻人总还是企图做些新尝试的。改良版、旁支版，还有什么Nu-Gaze。Suffering Astrid、Whirr、The Lost Rivers、Procession、inVerse、DIIV、TOY、Dreamless、Tamaryn、Wild Nothing、93MillionMilesFromTheSun、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Cosmetic、Daniel Land & the Modern Painters等。
Shoegazing抬头和Nu-Gaze诞生
80年代末的英国，出现这样一种自娱自乐、以吉他音墙为主要叙述内容的音乐形式，NME评价说，这些乐队的成员在演出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从不与观众互动，盯鞋（Shoegazing或Shoegaze，也称作自赏派）之名由此传开。Cocteau Twins、The Jesus and Mary Chain、My Bloody Valentine、Slowdive、Ride等等，当年这些乐队有着无数辉煌，影响领域波及从噪音到独立流行各种风格，可谓深深影响了一代人。但随着这批人老去，解散的解散，这个流派开始走向低谷，经历英式流行大行其道、后摇萌发和后朋复古，各种风潮轮番刺激，到了本世纪初，每年诞生的盯鞋风格专辑数量锐减到只剩零头。年轻乐队纷纷又朋克了起来，鲜有年轻的盯鞋风格乐队诞生。
但盯鞋就是那么余音袅袅，听着The Jesus and Mary Chain长大的孩子们如今到了20多岁当打之年，当他们出道玩音乐的时候便又重新玩回影响他们整个童年的东西来。2007年左右，多家外媒惊讶地发现，在年末榜单上傲视群雄的乐队中重新出现不少盯鞋风格乐队，且都是年轻的新生代。
2010年，随着这股风气的逐渐形成，Oxford Student索性创造了新的词汇：Nu-Gaze，就像Nu-metal、New Wave、Nu-Rave，Nu-Gaze，盯鞋新浪潮，是对80年代盯鞋（Shoe-gazing）的回应，用来形容英国新一代青年人玩的从盯鞋演变出来的风格，巨大的吉他音墙，优美的旋律，酥软的人声，循环往复不停重复的和弦，盯鞋当年的鲜明特色在这些青年的音乐中依然能找到，并成为Nu-Gaze的标志性特色，不同的是，新一代的盯鞋们万分聪明伶俐，在吸取优美旋律的传统优势上，融合Dream-pop、独立摇滚等相关音乐风格，焕发出更多样的气质。而在舞台上，新一代的小青年只会是更宅更闷骚。
话说，当年盯鞋的兴旺是因为这种一听就可以辨识的鲜明特色，不过黯淡也正是因为太有特色，此种循环往复很容易发腻，集体轰炸就更加要命。但不可否认，盯鞋从未绝迹，它始终存在于我们的内心，当盯鞋音乐产出变得稀少时，此时出现的新一代盯鞋乐队就成了大家的救命草，瞬间引发狂热追捧，即便有些只是玩得像80年代的音乐，只是复古，都会叫人激动万分。
在Oxford Student的评论中，英国Nu-Gaze的代表当仁不让的是：The XX、The Big Pink、Maps、Temper Trap、Bat for Lashes。The XX和The Big Pink这几年名气扶摇直上，这几位也都是英国那几个知名奖项比如水星奖的常客。一股风气已经形成，并且在世界各处遍地开花。
2011年是一个盯鞋大年，XL旗下新生代二年级生The Horrors的《Skying》；从白噪到电子再到Dream-pop，坐正Nu-Gaze旗帜性单人团M83的《Hurry Up, We’re Dreaming》；美国老牌氛围厂牌Kranky旗下乐队Belong融合盯鞋、氛围和Drone的梦幻般专辑《Common Era》；曾来中国演出过的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维持水准的第二张专辑《Belong》；还不能忘记伦敦乐队Yuck让很多人惊艳的首张同名专辑。等等如些，都获得满堂彩，并且毫无疑问地将这股气势延续到了2012年。
2011年至今，Nu-Gaze得到进一步壮大，The Big Pink、Yuck、Wavves、Wild Nothing、Neon Indian、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这些最近几年冒出来的新生代乐队站稳了脚跟，稍早的Deerhunter、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Beach House、Amusement Parks on Fire、The Radio Dept.也是新作不断，Beach House今年的新专辑《Bloom》、The XX的《Coexist》、Lotus Plaza的《Spooky Action at a Distance》就都很有希望在年末的各种最佳专辑榜单上占据一席之地。
已到年末，不妨回顾一把今年的各类新专辑中又有那些盯鞋新面孔，看看这股风潮在2012年走势如何。
2012年初试啼声
2012年发行首张专辑的盯鞋（及盯鞋相关风格）乐队数量和2011年比起来差不太多，使尽全力复古的有之，开拓创新的亦有之，实力虽然参差不齐，但也可谓琳琅满目。
Suffering Astrid（bandcamp）
《Netheriser》噪音／盯鞋／实验／波兰
Suffering Astrid是波兰人Bruno Janiszewski的Solo乐队，成立于2010年10月，曾出过3张EP，今年7月的这张《Netheriser》是乐队的第一张正式专辑，你可以在其Bandcamp主页上以任何你喜欢的价格下载到乐队的所有作品。Bruno Janiszewski做的音乐以盯鞋为基础，但不是一个复古的盯鞋乐队，他做了一些不一样的尝试，加强了盯鞋最重要的吉他音墙，保留了循环往复的章节编排，让优美的旋律更深地埋在噪音背后，并抛弃了人声。非常典型的作品比如《The Line Lightly Descened, Grazing the Surface》、《Water Curtain》，虽然还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但是已经能营造出空旷、新生、覆灭之类宗教主题所需要的氛围。《Thousand at a Glance》曾出现在2012年2月的EP中，也是比较典型的没有人声的噪音实验向盯鞋作品，《Rustoration》，以及今年EP《Manas Disrupted》中的部分歌曲应该说已经彻底走向了噪音实验。
《Netheriser》之所以是今年值得一听的盯鞋专辑，还因为Bruno Janiszewski这张专辑有一个非常严肃的主题，在与专辑相关的《Netheriser之书》中，Bruno Janiszewski引用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哲学家、思想家焦尔达诺·布鲁诺的言论，英国神秘学家阿莱斯特·克劳利《小议真理》篇章、以及诗人华兹华斯的诗歌。这本自制小书的内容关于某些神秘的东西，比如有时候我们感觉某些正在做的事情以前曾经发生过，围绕人类的记忆、神秘无法解释的东西、永恒之光、真理、死亡和复活。还包括一些山水照片和焦尔达诺·布鲁诺作品中的图样，Bruno Janiszewski自己设计和绘制的递归模式专辑封面的灵感也是来源于焦尔达诺·布鲁诺的图样。
焦尔达诺·布鲁诺因为提出与天主教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并坚决不妥协而被宗教法庭判处火烧而死。阿莱斯特·克劳利曾写出被西方保守派宗教势力视为“将改变几千年宗教命运”的“禁书”。这些内容对聆听专辑起到非常必要的帮助。专辑标题《Netheriser》是一个生造词，Bruno Janiszewski没有给出其解释，但在小书中给出了暗示，估计Netheriser意即灵魂出窍者。在其tumblr“梦想家仍在沉睡”上可以看到更多关于古代雕塑、荣格的《红书》、死亡、生命、神秘学之类话题的内容。如果你对这些也有兴趣，不觉得是虚张声势，可以试试看Suffering Astrid。这可是翻唱Slowdive出道的乐队，想想对待音乐非常严谨的Neil Halstead吧。
Whirr（bandcamp）
《Pipe Dreams》盯鞋／2012／美国
来自美国加州的盯鞋乐队Whirr同样成立于2010年，三张EP后于今年发行了处女专辑《Pipe Dreams》。吉他手Nick Bassett同时是黑金、Blackgaze乐队Deafheaven的吉他手，Whirr是他对金属之外音乐风格的尝试。Whirr被Pitchfork认为是2011年盯鞋回潮时最被低估的乐队之一，丝毫不逊色于已经扬名的Weekend，多家媒体声称他们的吉他和人声让人容易联想到My Bloody Valentine。当然，不用他们声称，听一听便知，确实有很强的相关性，湿润、梦幻的感觉让人仿佛重回80年代末盯鞋黄金年代，乐队成员同时是金属乐队的吉他手，这点也让他们更往噪音流行方向偏去。缺陷是，Whirr是个太过典型的盯鞋乐队，一开场就多少有些乏味，以至于让人险些错过后面精彩得多的《Home is Where My Head Is》、《Toss》。全碟变化不大，和Suffering Astrid的完整性不能相比，盯鞋本身的重复特征也容易让人疲乏，属于虽然有亮点，但这些亮点并未贯穿始终的作品。
The Lost Rivers
《Sin and Lostness》噪音盯鞋／2012／德国
如果你喜欢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那么一定要试试看这张Drowned in Sound 9分推荐的专辑《Sin and Lostness》（罪与失）。估计所有喜欢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的人听过《Sin and Lostness》后都会告诉你The Lost Rivers和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真的非常相似，相似到让你以为这是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某个成员的Solo乐队。第一首《Your Looks》的开头就让人立即收紧腹部，感觉到这是一支在当下，除了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之外，可以说是独一无二、High点十足的乐队。当然，还会有无数人告诉你，他们让人想起My Bloody Valentine。
众所周知，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曾经被评价为纽约最吵闹的乐队，刚出道的时候被美国媒体猛烈吹捧，可以说，The Lost Rivers没有获得相似的吹捧或许只是因为他们来自德国，而不是来自噪音盯鞋更加普及的英美。在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无法推陈出新，而噪音盯鞋混杂后朋的风格在当下并不多见的时候，The Lost Rivers竞争一下2012年年度最吵闹乐队绝对很有希望。按照Drowned in Sound的说法，《Sin and Lostness》必须出现在年度最佳处女专辑的榜单上。密不透风的噪音音墙竖起沉重、绝望的壁垒，一首比一首高潮迭起，到最后《Mirrors》达到吵闹顶点。2010年的EP《My Beatific Vision》已经展现出他们的实力，而这次来得更为猛烈。难以置信这支乐队真的不是来自美国，而是来自德国。
这两男一女的新乐队连现场都秉承了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的风格，异常火爆，吵闹到底。新生代噪音盯鞋（Noisegaze）到底有多生猛？这张专辑3月份才发行，半年多一点，在Northern Star厂牌官方商店上已售罄。
复古80年代总是令人欣喜异常，有那么一部分人噪音盯鞋怎么听都听不腻，只嫌新生力量不给力，每年能让人亢奋起来的专辑太少。如果你好这口，并且不嫌弃他们创新不够的话，可以一试。
Procession（bandcamp）
《Your Turn to Feel》盯鞋／2012／美国
黄金时代的盯鞋真是要命地除不了根。Procession是一支没什么经验的年轻美国盯鞋乐队，2010年成立，发行过2张EP，今年这张《Your Turn to Feel》是他们的处女专辑，从第一首《Mementos》就让人思索什么是值得纪念的，什么是“Always and Never”永远不会灭绝的。有一股不知道称作稚气还是叫做稚嫩才好的东西在他们的专辑中从头贯穿到尾，如果你不是很介意这一点，他们就基本是从黄金年代穿越过来的乐队。黑白的菊花说不上是祭奠还是怀念那个盯鞋鼎盛的时期。Procession是送给盯鞋老乐迷的礼物，这份礼物在他们的Bandcamp上可以免费下载到。
InVerse（bandcamp）
《A Record》后朋／盯鞋／后硬核／2012／俄罗斯
InVerse是一支来自俄罗斯圣彼得堡的地下乐队，2009年发行了第一张EP，此后陆续发行过共3张EP，今年这张《A Record》是他们的第一张专辑，这张专辑中有接近一半的歌曲来自之前的3张EP，基本上可以看作是他们这几年的创作结晶。这份结晶的标题非常低调，“A Record”可以看作是“一张专辑”，也可以看作是一张“A分专辑”，没有特别明确的主题。整张专辑的歌曲也呈现出比较分裂的形态，有《Sunk》这种后朋味道足的带劲儿好歌，也有《13》这种非常金属感觉的歌，更多的是《Strawberry》之类盯鞋风格的作品，但他们的盯鞋风格在的其他风格的冲击下变得不那么纯正，最要命的或许是主唱不够入味的人声，他的声音总是把人从音乐中拽出来，或许口音也是个问题。
DIIV
《Oshin》Dream-pop／盯鞋／2012／美国
《Oshin》是Pitchfork今年最佳新专辑之一，NME 9分推荐，Drowned in Sound 8分推荐，The A.V. Club、musicOMH高分推荐，Beach Fossils成员Zachary Cole Smith的Solo乐队DIIV（Dive）发行首张专辑便在英美的独立媒体上获得了足够多的关注和足够好的评价。DIIV是非常干净愉悦的Dream-pop，一如所有你所了解的Dream-pop那般甜蜜，而且可以用“标准”来形容。布鲁克林人Z C Smith的试水之作或许称不上杰作，总也是不如Beach House那般“标准”悦耳爽心的梦幻，但绝对没有硬伤和明显瑕疵，每一首歌都非常完整，很多年轻乐队都做不到如此老练。Z C Smith的人声出现得比较晚，在专辑的开头预留了足够的空白时间让大家欣赏吉他弹奏，非常别致，而且Z C Smith的吉他好过他的人声，可谓扬长避短的好招。其实过了开头的耳目一新，再听下去很多歌的辨识度并不高——盯鞋和Dream-pop的一贯弊端DIIV也还是有的，不过到了收尾的《Doused》好感度迅速提升，《Doused》是一首凌驾于专辑所有歌曲之上的佳作，干净利落，今年的年度最佳歌曲不能没有《Doused》。
TOY
《TOY》独立摇滚／盯鞋／迷幻摇滚／2012／英国
伦敦总也不乏年轻力胜的新人，讲盯鞋新秀怎能没有英国本土乐队。伦敦独立厂牌Heavenly（曾挖掘过Manic Street Preachers、Doves）一手栽培出来的TOY又是这么一支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乐队。听听《My Heart Skips A Beat》，一股子慵懒的死样，乃实打实的出了英伦三岛就找不到的英伦气质，别提什么复古80年代了，NME直接说TOY让人想到早期的Pink Floyd。在《Strange》中，TOY还尝试了些更摇滚和迷幻的东西，整张专辑就这么一水的英国腔调，一只手给你噪音，另一只手给你柔情似水，首张专辑竟然如此完满，也算非常不错的交代了。
Dreamless（bandcamp）
《All This Sorrow, All These Knives》盯鞋／2012／美国
又名Kafka Dreams，比较接近Belong、Whirr。今年发行了首张专辑《All This Sorrow, All These Knives》（所有悲伤，所有刀），走阴郁悲伤路线，和Whirr比起来旋律性更强一些，好一点的歌比如《It’s Not Worth It》，有的歌略有些走形，到了《Drown My Soul》，积怨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2012年再接再励
轰轰烈烈的处女专辑之后，第二张专辑多少决定了乐队未来的走向。如果说今年的新乐队是后人乘凉，二三年级生就是支撑这场盯鞋回暖的主力军，是他们在本世纪第一个十年的后半段联手中坚力量一起联手制造了这场风起云涌的盯鞋风暴。
二年级！
Tamaryn
《Tender New Signs》盯鞋／Dream-pop／2012／美国
Tamaryn的灵感来自Suede、My Bloody Valentine、The Cocteau Twins，有人说从小热爱英伦音乐的美国人会比较有前途，此话也不一定当真。Tamaryn的新专辑《Tender New Signs》听起来和2010年的第一张专辑The Waves并有太大突破，追求复古的盯鞋范儿，这个大方向决定了Tamaryn会是一个很盯鞋、很酥软的好女声，但不会和其他盯鞋女声有太多不同。又一款可以听听的女声，这种感觉专辑名字已经道得很明白。倒是专辑封面精彩绝伦，成不了年度最佳专辑，却能一搏年度最佳专辑封面。
Daniel Land & the Modern Painters
《The Space Between Us》Dream-pop／盯鞋／2012／英国
Daniel Land & the Modern Painters正是一支来自英国曼彻斯特的地道自赏乐队。乐队成员结缘于2007年，曾于2009年发行了第一张专辑《Love Songs for the Chemical Generation》，Guardian推荐过他们，没有太大声势，但成功圈住一小拨铁杆粉丝。今年他们蓄势待发，奉上了伤感、温柔、如丝般顺滑入心的新专辑《The Space Between Us》。队中同性恋主唱兼吉他手Daniel Land有着非常特别的人声，一种能像女声一样治愈和柔和的男声，但又不是妖艳之声，他们的音乐多少透出一些流行乐的舒适干燥之感，好像我们可以就此放松，陷入其中。第八首《The Hawk & the Nightingale》氛围特别好，不紧不慢，一如重返80年代。RYM上的狂热粉丝说简直可以在自己的葬礼上播放《Sleeping with the Past》，悲伤和喜悦都不过尔尔，Daniel Land仿佛看尽一切人浮华沧桑。
Wild Nothing
《Nocturne》Dream-pop／盯鞋／2012／美国
Wild Nothing是Jack Tatum的个人Solo乐队，他2009年开始用Wild Nothing这个名字发表作品，曾于2009年发行过轰动一时的首张专辑《Gemini》，同时入围Pitchfork和Amazon的年度最佳榜单。今年的新专辑又继续获得Pitchfork的推崇。Wild Nothing的音乐起先是表典型的Dream-pop风格，到了第二张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和轻柔，非常舒服，可以听出他对流行乐有着独到的看法。
值得一提的是，Wild Nothing隶属独立厂牌Captured Tracks旗下，该厂牌旗下乐队还包括DIIV、Beach Fossils、Minks、Heavenly Beat、Windowspeak、The Soft Moon等，位于纽约布鲁克林，由Mike Sniper（也就是后朋音乐人Blank Dogs）创立，是一家以Dream-pop为核心风格，辅助以盯鞋等风格的厂牌，几乎一年至少推出一支有特色的Dream-pop乐队，2009年，是Beach Fossils带着同名专辑进入人们的视野；2010年，Wild Nothing震惊了Pitchfork；2011年，Windowspeak带着同名专辑登场，Minks发行了首张专辑《By the Hedge》，声势稍弱；到了2012年，轮到从Beach Fossils中脱团出来另组队伍DIIV的Z C Smith成为年度最佳Dream-pop新人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扳回一城。看看这几年的战报，Captured Tracks俨然已经成为新世纪里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英伦音乐在美国复苏的主推手。在Mike Sniper的带领下，这些年轻的音乐人重新发现了一片新天地。Mike Sniper在2011年接受Bowlegs采访时谈到盯鞋说，他们只是想用电吉他多多少少做一些东西，有些人喜欢Beatles，有些人喜欢Rolling Stones，而有些人受Joy Division影响，有时候这些影响潜移默化，自己并不是可以要去复古或者重走谁的路。他还提到，80年代到90年代初那会儿他只能买到The Pixies、Yo La Tengo、Pavement这样一些美国乐队的唱片，NME的《C86》？根本买不到，也不可能听到。他也不知道Nu-Gaze为何物，然后呢？然后我们就看到，有些东西不知不觉地就隔山隔海跨越时空地在下一代小青年们的心里发了芽。
三年级！
93MillionMilesFromTheSun（bandcamp）
《Towards the Light》盯鞋／Spacerock／2012／英国
93MillionMilesFromTheSun听上去有点类似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通常被拿来与英国80年代老乐队Spacemen 3相比较。2009年的同名专辑和2011年的《Northern Sky》让他们赢得良好口碑，2009年刚出来的时候因为Spacerock的浓烈味道，尤其是吵闹至极的现场，也让人拿来与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相比较，《Northern Sky》也出现在一些媒体的2011年年度最佳榜单上。当然，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各家看法不一。93MillionMilesFromTheSun最大特点是有一种其他乐队比较少见的“空气感”。这不仅仅体现在他们与太阳、天空、日出、光线、飞翔之类内容紧密相连的乐队名字、专辑名字和歌曲名字，他们这点特殊爱好更主要是通过有空灵感的吉他来体现。新专辑将于10月发行，截止到写稿的时候已经确定了专辑封面和曲目表，但还未发行，试听都没有。在第二张声势还不够的情况下，能否一搏就指望这张了。
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
《Worship》盯鞋／噪音／后朋／2012／美国
前后提了几次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仿佛已经在给他们找接班人，但其实A Place to Bury Strangers自己还只是一个三年级生，虽然2001年已经组建，但首张同名专辑不过是2007年的事情，2009年发行了一张基本维持水平的《Exploding Head》，转眼就来到了2012年。中间更换过一次贝斯，换来的是连向来说他们好话的Pitchfork都不待见这张新专辑，听众口碑也一路走低。真的有那么差？倒不见得。只是多少染上了朋克通病，虽然还是那个从My Bloody Valentine、Slowdive、Cocteau Twins一干盯鞋听到Joy Division、New Order，同时迷恋后摇干将Mono、Mogwai的Oliver Ackermann，能写很有气氛的盯鞋，在盯鞋的时候偶发Joy Division标志性段落。还是这个人，却不知为什么再也写不出《Ocean》那样带感又极具辨识度的歌了。《She Dies》也找不到了。噪音还在，但辨识度大幅度下降。当年才出第一张专辑那会儿我曾评价说这支布鲁克林出来的小乐队“散发出来的那种来自小酒吧的浓郁劣酒气息在最近几年成立的新乐队中几乎无迹可寻”，这句话放到现在依然成立。祈祷那种“释放惊悚和迷醉，坠入无底愉悦”的尖叫的快感不要就此失踪，祈祷各位听众们不会是已经厌烦了他们的噪音。
Cosmetic
《Conquiste》盯鞋／噪音流行／2012／意大利
Cosmetic也是组建了老久，到2007年才发第一张专辑，今年这张《Conquiste》是第三张。无疑有一点语言障碍，但忽视这点障碍，音乐还是把该表达的表达了出来，听上去不会和英美的盯鞋乐队有太大区别，基本上没啥民族特色。从第一首《Lenta conquista》开始就比较抓人，属于舒服型盯鞋，那些喜欢TOY、Beach House的人们，可以偶尔尝试一下英美之外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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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有个让国内盯鞋粉们兴奋异常的大好消息，祖师级乐队My Bloody Valentine将于2013年首次来台湾演出。加上今年The Jesus and Mary Chain去了北京、Neil Halstead带着Mojave 3来到中国（Neil Halstead同时是Slowdive核心之一），随着My Bloody Valentine和The Jesus and Mary Chain 2007年之后的复出演出，国内盯鞋爱好者在新世纪来了一次集体重温旧梦。这还没有算上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The Radio Dept.、Alcest等相关盯鞋乐队的来华演出。
回过头来看，当年的盯鞋乐队基本上都停滞了好些年，但是他们在广大听众心里的地位从未下降过。有很多今天听这个明天听那个风格的年轻人会忽然蹦出来说心底里藏着个盯鞋的魂。烦盯鞋变化太小特点太鲜明的人会失望地看到盯鞋在2011年之后不但没有示弱，还欢快地革新起来，并带动Dream-pop重新占据年度最佳专辑的一席之地。看着Nu-Gaze的兴起，这些老乐队应当非常安心了。
刊于《通俗歌曲 摇滚》2012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