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mavera Sound 2014 Day 1

九间 -

5-29 Parc del Fòrum 巴塞罗那：Colin Stetson、Julian Cope、A Winged Victory for the Sullen、Neutral Milk Hotel、Arcade Fire、Moderat，打★的为喜爱的场次，全程手机拍摄。

Colin Stetson

16:00 Auditori Rockdelux 室内

Arcade Fire、Bon Iver、Bell Orchestre巡演音乐人Colin Stetson会萨克斯风、法国圆号、短号等多种乐器，擅长作曲。他的《New History Warfare》三部曲去年由Constellation出了第三部《To See More Light》，好评如潮，也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张专辑。音乐节现场自然是需要经典重温并重点考虑新专辑中的作品了。有些遗憾的是，他的演出是一个人进行的，毕竟不是万能，一边吹无法一边演唱，其他配器和人声都只有靠播放。全看他一个人吹的技巧，而不能获得更立体的感受。但吹是吹得极好的，演必，台下满满都是人，起身鼓掌，掌声雷动久久不散。

Julian Cope

17:30 Auditori Rockdelux 室内

Julian Cope的演出是本次音乐节上最令人失望的。一个曾经的主唱和Bass，现在一个人出来自弹自唱。无论吉他和弦和节奏是怎么个情况，都飘向民谣弹唱一样的单调形式而去——而他又无法提供如优秀民谣歌手那般细腻深邃的歌词，他提供的还是传统摇滚乐和朋克音乐里那种粗砺、狂放的歌词，以及同样保留下来的气质。他很有主唱的修养，有台风，有嗓音，但形式上很寒颤，这是最不容易的一类老年音乐人了。还有些老年音乐人比如像Gang of Four那样，找年轻人凑个乐队继续演出，那从现场效果上要好很多。当然，最春风得意的是那些结识了终身伴侣的高级老年音乐人，到老都创作不息、演出不息，总有基友陪伴着——比如Nick Cave。Julian Cope演出时台下不少白发老年听众，或许他们才能跳过这种不合时宜感受到当年的青春。

A Winged Victory for the Sullen

19:15 Auditori Rockdelux 室内

A Winged Victory for the Sullen由Stars of the Lid的核心Adam Wiltzie和美国钢琴家Dustin O’Halloran组成，他们于2011年由Erased Tapes和Kranky发行的首张同名专辑叫人深深怀念，是当时Erased Tapes旗下最夺目的氛围作品。今年他们配合全新专辑《Atomos》的发行来到巴塞罗那。两人的现场演出并不单调，Adam Wiltzie吉他，Dustin O’Halloran钢琴，两人有时互换位置，并有合成器加入。他们还带上了一支女子弦乐四重奏配合演出，其中有位姑娘是Adam Wiltzie邻居（有些浪漫）。偶有或许是调音失误产生的不和谐之音，其他方面都还是能令到音乐丰富饱满。Stars of the Lid是Kranky旗下最出色的几个氛围乐队之一，Adam Wiltzie一直致力于调和出看似安静，实则充满玄机的音乐来。他们的现场演出中，他也是大放异彩的一位成员。后来听他们说，来巴塞罗那的路上所有器材都丢失了，一切都是临时凑齐，顿时也理解了那些瑕疵为什么会产生。

很有意思的是，虽然器材全部丢失，但两位经验丰富的音乐家没有把那包随身带着的碟弄丢，现场摆开售卖了起来——估计是防黑胶跌损，随身带了。Dustin O’Halloran得知我们来自上海，还高兴地回忆起他的两次上海演出经历，并且脱口而出MAO。非常遗憾的是当时不够钱买新专辑黑胶（新专辑目前仅发行了黑胶版本，尚无CD版本），只能买上张专辑的CD签名。

Neutral Milk Hotel ★

21:40 ATP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Neutral Milk Hotel的演出。他们的演出被Kevin Barnes（of Montreal）形容为能让他情不自禁哭出来的演出。Neutral Milk Hotel销声匿迹十几年，从来摸不透Jeff Mangum，12年他借ATP回归，试水成功后Neutral Milk Hotel展开巡演并来到巴塞罗那，而且今年还在不断追加场次。Neutral Milk Hotel是本届春声音乐节第一个宣布的阵容，大约一年前就公布了，这直接导致我于去年就买了本届音乐节的早鸟票（当时只公布了Neutral Milk Hotel和Arcade Fire）。

暂且略去不谈香港某音乐节误传有Neutral Milk Hotel从而导致错失去看其他亚洲巡演场次的机会，不知如果在中国演出会是什么样子，能确定的是，巴塞罗那的环境绝佳。虽然他们只是ATP台，主台都上不了，虽然他们无布景可言，在提倡光影效果的今天显得一点也不酷炫，但是台下成千的簇拥真的能唱每一句歌词，没有一首有歌词的歌不是全场大合唱，甚至演出开始之前台下已经小规模大合唱了起来。可能很多人都是从小听Neutral Milk Hotel长大，背了十几年歌词，才终于有机会第一次亲眼见到Jeff Mangum本人。就像是在找寻失去的青春，一瞬间全都回到20岁之前。我身边有一群德国歌迷，他们都像发了疯一样，以自己最高音量跟着Jeff一起唱，满脸虔诚，挥舞手臂，或者POGO。Jeff的脸被帽子和浓密的胡子遮挡，我站在前排却看不清他的脸，不知是否如过去一样清秀？Julian Koster戴着长耳朵帽子，显得愈发消瘦。他和他的锯琴堪称奇葩的存在，他玩世不恭，蹦蹦跳跳，就像随便跳上来玩耍的孩子一样。不由想到2012年的时候大家还在唏嘘他为了筹措演出资金在网络上变卖当年Neutral Milk Hotel时期的班卓琴，上面画了头大象。还有圣诞老人一样的Scott Spillane！Neutral Milk Hotel是Elephant 6的一个缩影，他们社恐，归隐，逗逼，挣不来钱，看外貌穿着就是无法归类的、被主流价值观抛弃的一群人。嬉皮士、圣诞老人、女神、喜剧演员的组合，Elephant 6里还有更多异装癖、暴露狂、胖子。他们什么都唱。从Naomi女神到跳楼自杀，家庭问题、做噩梦、神经衰弱鬼缠身。都说听Neutral Milk Hotel要看歌词，但是比歌词更先抓住我的是旋律。虽然底保真得可以，简单得可以，但你无法从脑子里抹去《Two-Headed Boy》这种歌曲的旋律。难得有一次广告语是说对了的，Arcade Fire的Ben Reed Parry说“everytime I finished listening to it I feel like I’ve lived through something I’ll never quite understand, something really big”。无论是Jeff自弹自唱的《Two-Headed Boy》和紧接着的大合奏《The Fool》，还是个人超爱的《Gardenhead / Leave Me Alone》，无法列举。这是一场没有低潮的演出，无论《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On Avery Island》中的作品还是其他零星作品，全部高水准。看着台上台下跳跃欢乐成这样你很难不被感染。那种感觉就是，生命多么美好，我来到了对的地方，终于找到了同类（虽然听上去很安利）。

And one day we will die
And our ashes will fly from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
But for now we are young
Let us lay in the sun
And count every beautiful thing we can see

曲目单，大致按照经典专辑《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中的曲目来的，有些就是顺序都不变的连唱。除此之外插入其他佳作，以《On Avery Island》为主：

  1. The King of Carrot Flowers, Part One
  2. The King of Carrot Flowers, Parts Two & Three
  3. Holland, 1945
  4. Gardenhead / Leave Me Alone
  5. A Baby for Pree / Glow Into You
  6. Two-Headed Boy
  7. The Fool
  8. In the Aeroplane Over the Sea
  9. Naomi
  10. Song Against Sex
  11. Ruby Bulbs
  12. Snow Song, Part One

Encore:

  1. Ghost
  2. [untitled]
  3. Two-Headed Boy, Part Two
  4. Engine

另一个超级利好消息是Elephant 6的核心乐队之一Circulatory System本月要出新专辑《Mosaics Within Mosaics》！Jeff等原班人马基本都有参加。更多关于象六的故事参见：象六迷踪，你已经可以在Youtube上找到不少观众拍摄的还比较清晰的现场视频。

Arcade Fire ★

00:30 SONY 主台

天团还要我介绍吗。酷炫夺目。棱形镜子可上下收缩，每首歌都会变幻位置和灯光效果，采用录制好的视频与现场拍摄的即时视频穿插互动播放的方式对付大荧幕，并虚拟了一个怪兽还有其他各种东西作为重叠影像出现。温先生Win Butler连同核心成员穿起荧光服饰，配合灯光是那么刺眼出挑。而其他配合演出的音乐人则黑色白色简单纯朴，在强灯光下很好地突出主次。

早年Youtube还没被和谐的年代，天团的视频来者不拒，必刷。后来实在审美疲劳，略去一大段。去年天团这帮古典做派玩独立摇滚的人又搞起了电音，听多了更加是审美疲劳。不过现场倒是特别需要此类音乐，不用说，气氛超级好，你看台上台下那个开心啊！几乎首首歌都是高潮。老歌一起更是大合唱的节奏。准确说天团和Neutral Milk Hotel一样，还没还是演出台下已经开始大合唱了，观众完全自High模式开启。有些歌曲的内容其实比较严肃，有些涉及死亡，并不是特别开心的一件事，但是这天每一首歌都超级开心（到底开心些啥）、超级兴奋，Régine Chassagne甩彩带简直跟跳秧歌一样。

现场和看视频不同，我在大约中间第8-9排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台上这么多人分别在干些什么。视频通常有切换，所以无法清晰地观察到每首歌之间他们站位的变化，意识不到Owen Pallett原来那么主动谦让，只要小提琴删减到一把或者完全不需要的时候他就要减负键盘手的重任，还要搞搞小的打击乐器，舞台前后左右穿梭。人多乐器杂，很多人是有走位的。而且各种交替使用乐器。天团还比较简陋地采用了of Montreal管用伎俩——默剧上演，闲杂人等走起！他们找了一群大头娃娃上场，让台上拥满了人。区别是一点没有舞台剧感觉，反而是营造出春晚的效果，笑翻。当然，和加菲男扮女装、山寨Daft Punk比起来，巴塞罗那这都不算恶搞的，温先生谐星啊。

复制自setlist.fm的曲目单，天团的曲目单都被歌迷编辑得特别细腻：

  1. Reflektor
  2. Flashbulb Eyes
  3. Neighborhood #3 (Power Out)
  4. Rebellion (Lies)
  5. Joan of Arc
  6. Rococo (w/ The Beatles’ “Helter Skelter” acapella outro)
  7. The Suburbs
  8. The Suburbs (Continued)
  9. Ready to Start
  10. Neighborhood #1 (Tunnels)
  11. Neighborhood #2 (Laika)
  12. No Cars Go
  13. Haïti
  14. Keep the Car Running
  15. We Exist
  16. Afterlife (w/ ‘My Body Is a Cage’ intro and New Order’s “Temptation” snippet)
  17. It’s Never Over (Oh Orpheus) (Régine on B-stage)
  18. Sprawl II (Mountains Beyond Mountains) (‘Damian Taylor Remix’ intro)
  19. Tequila (Serrano y Sus Jamones song)
  20. Normal Person
  21. Here Comes the Night Time
  22. Wake Up

能够在这么多年后看到天团，也是一种幸福。彩纸飘洒之时是音乐节最美妙的定格。

Moderat ★

2:15 ATP

看完Arcade Fire连奔带跑转战ATP，Arcade Fire早结束的几分钟成为关键。而这边Moderat的听众人数相当多，又有相当多身材高大的人士。之前在Neutral Milk Hotel场子上看到的小鸡枕、小鹿充气枕等奇怪物体依然还在，感觉一批德国群众就没转移过阵地？只见舞台一片黑暗，三位DJ一字排开，身后是呈X形的对插屏幕，简单但是有技术含量的视频被投放在屏幕上，灯光配合音乐和视频效果投射在屏幕和Moderat成员身上。此时已经是深夜两三点，四周一片黑暗，抬头即是漫天星空。只见很有科技感的视频和灯光都是白色的，灯光如束，不仅是和舞台交融，更是直插天际，和星星也是融为一体。Apparat的人声现场听起来比专辑中更动听，在户外星空下，《Damage Done》听上去犹如自带回声，忽然天地浑然一体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酷炫电音体验。比之刚吃过的重口味天团彩色糖果，Moderat的舞台效果更加美妙，令人难忘——不过事后没有小伙伴认同我的看法。

Primavera Sound 2014
Day 1: Colin Stetson、Julian Cope、A Winged Victory for the Sullen、Neutral Milk Hotel、Arcade Fire、Moderat
Day 2: Mick Harvey、The Twilight Sad、Slowdive、The National、Jesu、Wolf Eyes
Day 3: Kronos Quartet、Teho Teardo & Blixa Bargeld、Spoon、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Mogwai、Foals
Day 4: Grouper、Juana Molina、Cloud Nothings、Ty Seg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