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国庆日3天假期，波尔图海边城市公园（City Park，Parque da Cidade），NOS Primavera Sound，作为巴塞罗那音乐节的补刀版，看了11场演出：Deerhunter、Sigur Rós、Animal Collective、Destroyer、Brian Wilson Performing Pet Sounds、PJ Harvey、Beach House、Tortoise、Titus Andronicus、Explosions in the Sky、Moderat。
波尔图春声音乐节有点像以前规模还没那么大的巴塞罗那音乐节。同在海边，波尔图的海景比巴塞罗那的大气磅礴，更为美丽。但早晚温差比巴塞罗那更大，刺骨寒风。所以音乐节热销春声连帽衫，而不是T恤。有些本地人穿着轻羽。如果你跟我一样只有单薄的春季中袖外套，人群是你唯一的选择。这可能就是大西洋和地中海的区别？和大只海鸥翱翔着的波尔图比起来，巴塞罗那的气候太小清新。
波尔图气候不小清新，这里的人却延续着法国人的气息，十足小清新。大片草地上大家铺开官方售卖的野餐毯，用官方环保杯喝着啤酒，没有一次性杯子和一次性餐布。杯子太好看，我还带回了家。阵容册做成吊牌样子，也不是人人发，要的人自取。如此环保，3天过去地上垃圾很少，草地绿油油的，也没有被踩秃。不像巴塞罗那主舞台，会被塑料杯铺满。
波尔图本地人特别容易识别，他们无论男女，普遍头戴花环，所谓花环婊。这其中有彩色花环，也有男士头插白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葡萄牙这地方的男士有一种谜一样的奶油气息，C罗绝不是个案。
波尔图春声的服务比巴塞罗那更胜一筹。淘碟摊位齐整，酒水吃食丰富，甚至有理发服务。
洗手间里有真的抽水马桶，而不是临时的那种，这点尤为感人。装饰上也很感人，海报上的发射台可以在主舞台旁边找到，夜里旋转着彩色的光芒，很魔性。
波尔图还有一点好，乐队没那么多，白天有大把时间好好逛逛波尔图，看看海，喝喝酒——关于波尔图，以后再说。
因为有不少乐队和巴塞罗那春声音乐节是重复的，还可参见：2016巴塞罗那春声音乐节。
第一天 6月9日 周四
Deerhunter、Sigur Rós、Animal Collective
Deerhunter
20:00 NOS
Deerhunter在波尔图和在巴塞罗那的曲目完全一样，巴塞罗那没听到的在波尔图补上了。除了不是很在意的《Fading Frontier》里的新歌，《Desire Lines》等超级喜欢的老歌还是那么燃情。莲花Lockett Pundt表现出色，而且我比较偏好莲花的人声。Cox的演出看一场少一场啊，朋友们。第二天看到Cox跟着莲花进了日杂店我们也是懵的。莲花这个绿茶啊。
曲目：
- Rainwater Cassette Exchange
- Revival
- Duplex Planet
- Breaker
- Dream Captain
- Cover Me (Slowly)
- Agoraphobia
- Helicopter
- T.H.M.
- Living My Life
- Desire Lines
- Snakeskin
Sigur Rós
22:20 NOS
Sigur Rós在波尔图的演出比在巴塞罗那的差不少。原因之一可能因为我站得太靠前，第一天来波尔图，不是很懂这边的主台。巴塞罗那站在第一排都还OK，音响和观众席的距离等都调配得比较好。这边舞台小一些，音响摆放不一样，相对就弱一些，我被搞得有点吃不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也没有像在巴塞罗那时那样，把现场直播视频当场转化成慢动作抽象酷炫背景。无法描述的奇怪图像，但你又看得出来就是乐队成员们。这个卖点变成了很普通的现场直播。虽然主台也是3屏幕，感觉上还是差一些。鼓手时不时还要跑到旁边去交代几句调音问题。台下观众倒是蛮给面子，不过也没有看到哭泣的大龄迷汉，被花环婊紧紧包围的奇异感觉从头贯彻到尾。
我蛮庆幸自己看过当年几乎交响乐团豪华配置的香港站演出。有些演出不一定会一直再现。三个人真的是累。
Animal Collective
1:10 NOS
基于Youtube的观看经历，看之前就知道Animal Collective的演出一定精彩。作为搞怪流的独立电子乐队，他们早年曾经在马路上拉着一个垃圾箱在行进中搞出很棒的音乐，这种乐队的现场一般错不了，虽然其中成员Panda Bear的个人DJ秀有些堪忧，低于预期。
本系列巡演对应他们发逼疯的新专辑《Painting With》，也是他们有史以来口碑最崩塌的一张专辑。Animal Collective和Deerhunter都是美国本土制造的新世纪独立音乐典范，如果说90年代大家都听Radiohead，那么新世纪大洋彼岸造神计划对标Radiohead的正是这两支乐队。Deerhunter还算参考老一辈音乐比较多的，而Animal Collective的音乐以标新立异闻名，制作过大量奇奇怪怪的影像和声音作品，因为无法归类，而被看作是新青年之声。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也是促进各路音乐人集体倒向电子的推手之一。Animal Collective也是最早开玩多媒体的音乐人之一，比如《Painting With》自然又配备了一个App，你可以用乐队成员的头像无限复制涂满屏幕，达到一种Windows纸牌游戏获胜时的弹跳体验，不过纸牌变成了这几位的头，并且还能跟上音乐的节拍。其恶趣味谁玩谁知道。我曾经花了几年时间才能听得下去他们的音乐，简直有次元壁垒。结果现在走下神坛后倒是很舍不得，因为他们的现场爽到爆。虽然搞不懂那几个充气的东西到底有啥用，而且也不怎么动。貌似是代表了乐队成员自己，因为真身小嘛，给自己搞个放大版！让大家看得清！但你们是不是太自大？OK，自大也不是一天两天，名校毕业，高学历，高销量……好吧，你们是相当棒的DJ，时间太短根本不过瘾。律动的旋律浑然一体，竟然是和专辑中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当日最佳。
第二天 6月10日 周五
Destroyer、Brian Wilson Performing Pet Sounds、PJ Harvey、Beach House、Tortoise
Destroyer
18:50 Superbock
今年连续看了3场Destroyer的演出，看不厌，很满足。上海站没有全员都来，而波尔图和巴塞罗那场一样，全员到齐，4个人和8个人的差别非常明显，上海站只有键盘、贝斯、小号，鼓手都没来。波尔图多了2把吉他、一个萨克斯，层次一下子就被加起来了。《Bay of Pigs (Detail)》这样的曲目就能演了，上海站根本演不了。开头《Chinatown》就令人热泪盈眶，上海站的《Chinatown》简约得不行。在上海很撑场面的小号JP Cartes有了搭子，可以互飚。不过主唱Dan Bejar依旧社恐。
演出结束后Dan的女儿还跑了上来。小萝莉能萌酥人。
曲目（巴塞罗那）：
- Chinatown
- Forces from Above
- Times Square
- European Oils
- The River
- Kaputt
- Dream Lover
- Midnight Meet the Rain
- Song for America
- Bay of Pigs (Detail)
除了参见巴塞罗那春声现场报道，还可参见Destroyer上海站演出回顾。
Brian Wilson Performing Pet Sounds
20:00 NOS
我是Brian Wilson粉，不是The Beach Boys粉。虽然是演绎《Pet Sounds》不是《Smile》，这还是个传奇。Brian Wilson坐在台上弹奏钢琴，声音颤抖，一个超级大乐队在帮他，呼朋唤友。年纪一把，还能从人生低谷中爬起来（强烈推荐根据Brian Wilson个人经历改编的影片《爱与慈悲》，一个基本的认识就是，你所听到、看到的60年代的The Beach Boys，并不代表Brian Wilson音乐创作的全部。参见我的点评），毫不夸张地说，见到即荣幸。现场观众始终可以大合唱，简直停不下来，导致演出超时。这些观众大多是年轻人，《Pet Sounds》早在1966年发行，当时大家都还没出生。或许是《Smile》口口相传，Brian Wilson没有过时。
PJ Harvery
22:35 NOS
PJ Harvey这一系列的演出就是完整演绎《The Hope Six Demolition Project》这张专辑，和巴塞罗那场的曲目安排以及各种细节都是一样的。黑色瘦身短裙，很美，很仙。我运气不错，当日Destroyer的8人阵容已算人数最少，Brian Wilson和PJ Harvey都是十几个人的大排场，Brian Wilson的吉他手站一排，而PJ Harvey自带一支鼓号队，这三场演出连看，很过瘾。
Beach House
1:15 NOS
只听了开头，《Beyond Love》、《Wishes》、《PPP》，三首，大约还没听完。人声在户外完全不对付，太轻，这就不大迷幻了，没有专辑里的那种效果。这可是盯鞋回潮的主要代表乐队啊！速速逃去看Tortoise。
Tortoise
1:00 Stage.
错过了Tortoise上海站，没想到在波尔图补上。户外舞台的侧面，还是一个最偏的小舞台，音乐节开始前甚至冠名都没确认。效果说不上特别好，错过了一部分，但还是听到不少，这个夜晚没有被Beach House搞得太糟。我猜室内效果会好很多？人有点多，而且很冷，脑子其实是糊的。
第三天 6月11日 周六
Titus Andronicus、Explosions in the Sky、Moderat
Titus Andronicus
22:30 Pitchfork
Titus Andronicus早在2011年黑兔音乐节的时候就该来上海，但因为种种原因（好像是因为签证？）最终没能成行。我一直觉得很遗憾，直到在波尔图看到他们，了却这个小小心愿。
这是一支非常有特点的朋克乐队，他们能够在朋克市场不是很景气的当下存活下来，那必须是有两把刷子的。我被他们吸引主要是存在主义论调、浓郁的悲观主义，还有莫名其妙的大口气，总想要把美国历史翻过来看看。再搭配气势汹汹的音乐，这些加在一起综合成一个特别中二的形象，很好玩。他们在最靠近门口的Pitchfork舞台演出，登台第一首歌下面就开始Pogo。演出前我在场中央站定，本做好准备投入这一重返18岁的活动，无奈实在敌不过外国男青年，第一首歌就退到后方。此后一直到演出结束，场内就没消停过。他们在舞台上的霸气和专辑里传达出来的气质很吻合，忽然有一种一个人直面自己整个青春岁月的感觉。现场他们翻唱了Ramones的《Blitzkrieg Bop》，还掀起一个小高潮。
演出后和一位还在读书的年轻歌迷玩网友见面，感觉很美好。异国他乡的时候很容易产生幻觉。
Explosions in the Sky
23:50 Superbock
只看了开头《The Birth and Death of the Day》，所以不好评价。人气特别旺！
Moderat
1:00 NOS
Moderat的曲目和视频安排和巴塞罗那春声音乐节是一样的。但这里气氛有点接近前年在西班牙看到他们的景象——比较靠近前排的位置基本都是德国人。这些德国人高大威猛，围在一起跟着音乐抖腿，气氛不错，还有好几对小情侣。然而最前排被葡萄牙本土头戴花环的少年少女霸占，基本不跳。他们的气质看上去并不会随着乐队变化而变化。有个男生趁机咸猪手，惹怒了一女生。当然这名男同胞是不是有意的无人知晓，他是哪个国家的人也无法考证，但在这里显然没有今年巴塞罗那春声音乐节上Moderat演出时那种天下大同的幸福感。加上Moderat也遭遇调音问题，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光环被彻底摘掉。我退到了德国人中间方才觉得找到了归宿，有了几分安全感。我庆幸去看了巴塞罗那的场次。Apparat的人声没变，技术水平也没变，从照片看还是那么酷炫。但有时候一场演出是否具有煽动力需要台上的音乐人、幕后工作人员、台下观众一起努力，外加天时地利人和。遇到一场难忘的演出真的很有难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