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第二次上海演出
2016年3月12日 @ 上海浅水湾
关于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以下简称GYBE）到底有多厉害不必我多费口舌。某位铁杆粉曾经表示这个时代有他们是整个时代的幸运——某种角度来说也不算太夸张。反复强调他们有多么牛逼等同于装逼。后摇这个莫名其妙的流派在国内站稳脚跟后势必需要一位皇帝级别的乐队站在高山之巅充场面——这个位置现在就站着GYBE。
但我更愿意说取得伟大成就的是那一群以蒙特利尔为大本营的音乐人，是Constellation这个厂牌。对持续不断创造出优秀作品（且并不局限于后摇）的这群人来说，GYBE是一个开端，也是一个马甲。这个团队里有些人曾是GYBE一员，有些人并不是，他们同样出色。他们手里还有一把更棒的马甲。GYBE重组发行老作品是一种把自己从神坛上拉下来的行为，具有一定风险。他们《’ALLELUJAH! DON’T BEND! ASCEND!》那一把赌赢了。时间这个东西很有意思，并不是每过一年就一定有新乐队会跳出来实现超越，而且一定有一部分乐迷是带着泪去听这张专辑的。但《’Asunder, Sweet and Other Distress’》赌输了。这张专辑不错，但并不是山巅水平。初听下来留不下什么印象。
抱着重新发现这张专辑亮点的目的，我第三次去看GYBE的演出。除了不变的开场《Hope》、随机的压轴曲目，这一轮巡演主干曲目是把这张新专辑从头到尾演一遍，附加新歌一首。这张听起来一般的专辑在现场焕发新生，尤其是《Asunder, Sweet》后半段和《Piss Crowns Are Trebled》前半段，山巅水平，超越专辑。我又听了几次专辑，再也没有复现现场那种神圣感，High不到点。而新歌又要叹一声遗憾了。我几次和别人说，GYBE在寻求突破性这件事情上面，不如他们的旁支乐队Thee Silver Mt. Zion Memorial Orchestra（以下简称SMZ），《Fuck Off Get Free We Pour Light On Everything》（2014）是更好的示范，而投身电子的EP《Hang On To Each Other》是一次成功尝试——虽然有媒体批评这张EP，有人接受不了SMZ也来电。那么说一说不搞那么大转型的旁支吧，他们的旁支Esmerine的《Lost Voices》（2015）也可以一推。在这些值得推荐的例子里，并不包括GYBE新歌。
很有意思的是，Colin Stetson重构Henryk Gorecki作品的《Sorrow: a reimagining of Gorecki’s 3rd Symphony》（2016）因为Rebecca Foon（SMZ成员，但并不是GYBE成员）的参与，带上了浓烈的SMZ风格。其中有一些超级棒的段落，完全可以让你忘记GYBE。GYBE不是唯一的存在，过了那么多年，有些东西并不是只有那么几个人才可以做到。有兴趣大家当然可以追究一番，在这个2位数人口的庞大群体里，到底哪些人水准更高。但其实各有千秋。不过补刀一句，耳朵不骗人。在Constellation最近几年发的作品中，我个人循环最多的是Tindersticks的作品。这是一支和蒙特利尔没关系的英国Chamber Pop乐队。
GYBE现场演出另一亮点是他们的视频，还会搭配现场烧胶片的效果，通过对胶片的即兴处理制造每次演出独一无二的视觉效果。不过从2013年至今，看了三次，除了新增鹿这一个新专辑搭配视频（恰好用在最喜欢的曲目片段上）外，其它视频都是老的。上一张专辑的视频搭配这一张专辑的曲目播放，节奏上居然毫不违和。不知是曲目本身变化太小还是放映人员过于天才。Ratatat小半年就更一批视频的速度和GYBE三年不更视频形成鲜明反差。
GYBE这次还有个较大转变是开始变得平易近人。他们取消了演出时不开灯的规定。这则规定本来仅在室内场奏效，现在室内场也不搞那么神秘了。前2次看他们的演出都没有返场。他们几乎从来不返场。但这次现场观众在亮灯之后依然长时间呼唤返场，盘踞舞台前迟迟不肯离去。而我感觉他们对老歌的漠视可能也导致自己心中过意不去，遂返回演了《Static》。演罢此曲，意犹未尽的群众心中石头落地，方才觉得可以回家。而且他们开始接受签名。2013年时签名推推搡搡，这回公开在舞台前接受签名，也没有保安驱逐。上回我被签到“too much signs”（签太多），让我不敢多打扰他们。由于GYBE人员众多，堪称前后台捉迷藏。这回欲求签名的人明显超过上回，还有一些因为看到签名所以过来起哄凑热闹的人。他们一一接受，简直和蔼可亲。这是那个素来高冷的GYBE？来第二次，开始接地气。
曲目单：
- Hope Drone
- Moya [ Slow Riot for New Zerø Kanada ]
- Peasantry or ‘Light! Inside of Light!’ [此处开始演绎Asunder, Sweet and Other Distress整张专辑]
- Lambs’ Breath
- Asunder, Sweet
- Piss Crowns Are Trebled
- Buildings［新歌］
- The Sad Mafioso… [F♯ A♯ ∞]
- [Encore] Chart #3
- [Encore] World Police and Friendly Fire [ Static in Lift Your Skinny Fists Like Antennas To Heav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