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音乐人：拯救世界还是返航孤独星球？
卧室音乐人：拯救世界还是返航孤独星球？
——21世纪卧室音乐人的崛起、风格类型、创作主题，及科技发展
卧室音乐人古已有之
Aphex Twin 14岁那年独自一人用键盘和电脑制作音乐。1992年发行的《Selected Ambient Works 85-92》改变了整个电子音乐世界的版图。在摇滚年代，Velvet Underground让组一个乐队玩摇滚乐成为非常时髦的事情，且简单易行，并非遥不可及。年轻人被号召起来，拿起吉他，发出自己的声音。而在Aphex Twin、Brian Eno等人出现之后，人们发现一个人对着简单设备就可以玩起来的氛围、电子同样很酷，同样可以制造出不可思议的效果。
在过去，音乐人录制专辑需要所有人全部来到录音棚，进行一场实实在在的演出，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得从头来过。这种事情现在还能从像纪念爵士厂牌Chess Records的影片《蓝调传奇》（Cadillac Records）那样的怀旧电影中看到。从某种角度来讲，传统的录音方式延续至今。现场演出水平一直是衡量音乐人演奏水平的重要标志。在重视现场演出的音乐流派里，演出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你承担得起这笔费用或者才华卓越，依然可以选择去录音室里耗时间。或者干脆来到某个音响条件不错的演出现场进行一场实打实的演出，在此基础上进行处理，灌录现场演出唱片。与此同时，录音技术的发展让身处两地的人跨国合作、修复完美效果、制造出普通乐器所不具有的特殊音效等以前无法实现的事情都成为可能。想要用电脑进行创新的人和想要节约成本的人找到了良方。对初出茅庐、在音乐行业可以用举目无亲来形容的年轻人来说，在卧室里打开需要每天面对的电脑，为简陋设备插上电源，兴奋地开始录制专辑绝对比花钱找一个陌生的录音室可行性高得多。何况你可以直接把三五小样上传到Myspace上等着星探发现你，现在更可以直接把个人专辑上传到Bandcamp上等着听High的听众屁颠屁颠地付你钱，他们还会以出现在支持名单上而倍感骄傲。
居家制作音乐在Aphex Twin那会儿还是很酷很新鲜的事情，但这种情况在个人电脑普及的今天早已不需要用愈演愈烈来形容，因其已经成为21世纪音乐人的普遍特征。有设备的地方就可以开始创作。两年前Damon Albarn在巡演途中用iPad见缝插针地做出Gorillaz的专辑《The Fall》。购买20来个付费或免费的App也就轻点几下的事情。成本不高，出来的效果却一点也不简陋。
要说这种把吉他随手一扔、抱着电脑的事情，老派的摇滚乐迷不一定好接受——虽然也并非所有老一辈摇滚乐队的吉他手都是吉他大神。老乐迷至今都会唠叨，60年代的摇滚乐是最最好的，后来几十年都是无力的模仿，走进了死胡同，摇滚已死，多么可惜，云云。按说摇滚乐确实已死。2011年底，Very Small Array总结了代表美国最主流流行音乐口味的Billboard和美国独立音乐圈最大牌媒体Pitchfork的年度最佳专辑的风格。2003年还依稀能看到摇滚的身影，而到了2011年，无论Billboard还是Pitchfork的年度专辑中，都灭掉了摇滚。当一种音乐风格的形式被清晰定义后，它便已经到了死期——因为它站到了需要被打破的阵营中。当然，年轻音乐人完全可以继续迈步在老路上，在固有框架下同样能创作出好音乐，谁都知道并不是说必须拿出前人从未用过的表现方式才算好音乐。但任何高峰都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反传统摇滚的后摇干将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 2012年的新专辑《’Allelujah! Don’t Bend! Ascend!》是过去一年里口碑最好的个别几张专辑之一。但四首曲子中有两首创作于解散前，甚至有一首解散前就曾经演出过——也就是说，距今已超过十年，听上去却丝毫不显得落伍，依然屹立不倒，没有被超越。无论你是否喜欢，好的音乐总是有其独特的地方，而且可以跨越时间。换句话说，某支乐队竖立起来的标签也只有他们自己最适合贴上，换作其他人都无法继承，所有的纯模仿无创新之路都是死路。企图出头的反传统年轻人融合多种传统的音乐形式，发展老的音乐风格，带来新的音乐形式。渐渐，传统摇滚被打破、被重组、被融化，新音乐悄无声息地来临。
推荐专辑（来自前辈们的问候）：
Brian Eno：《Here Come the Warm Jets》（1974）、《Another Green World》（1975）
David Sylvian：《Brilliant Trees》（1984）
Aphex Twin：《Selected Ambient Works 85-92》（1992）
85后的Hip Hop、Rap
Frank Ocean
上个十年还记忆犹新Radiohead的《Kid A》，这半个十年里诞生过的最毋庸置疑年度最佳是Kanye West的Hip Hop专辑《My Beautiful Dark Twisted Fantasy》——这张专辑几乎获得所有英美媒体的好评，堪称压倒性的。没完的是，去年还有多位Hip Hop界年轻85后好手接班：比如Kendrick Lamar、Frank Ocean。Hip Hop这些年的发展呈上升势头，它从来和酸不拉唧的感伤没关系，普遍充满青春活力——虽然不喜欢的人一辈子都接受不了。这种街头发起的音乐有其特有的个性化标签，而且与青年文化始终紧密结合，导致一部分Hip Hop独立音乐人成为有思想的孤僻少年，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嘟嘟囔囔或者一个人在街上面对斜阳喃喃自语起步，自然而然地出现卧室创作倾向——因为本来就都是从卧室里诞生的。87年出生的Christopher Breaux（也就是Frank Ocean）去年从他的卧室里发布了新歌。在卧室里的键盘上弹奏，然后录音，甚至拍摄视频上传到网站上。Hip Hop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管弦乐队之类庞大的配合，卧室？只希望房间隔音效果不要太糟糕。
Lo-Fi的R&B
Toro Y Moi
86年出生的Chaz Bundick（也就是Toro Y Moi）不仅喜欢在卧室里创作音乐，还喜欢在卧室录制音乐。他融合Lo-Fi和R&B的独立流行在卧室里即可全部搞定。卧室相对迷你简单的设备比豪华的录音棚更容易弄出低保真效果，而且符合低保真的DIY精神。当他从卧室走出来，一张专辑就诞生了。他说特别喜欢卧室，他从不去录音室录制专辑的原因是卧室最没压力。网络时代的宅男大抵如此。抒发自己的感悟，讲自己的故事已经很令人自豪。找人组一个乐队？不必要的麻烦事。
推荐专辑：《Underneath the Pine》（2011）
How to Dress Well
Toro Y Moi这一流派演逐渐有了个名字叫“Lo-Fi Bedroom R&B”，低保真卧室R&B。此类R&B融入许多合成器特效，和传统的R&B以及偏向流行的R&B很不一样。Toro Y Moi更偏向Lo-Fi，而此种代表How to Dress Well则非常电子。Tom Krell（How to Dress Well）这位在德国学习哲学的美国人这两年蹿红速度犹如坐火箭。他和很多年轻人一样，高中时就开始玩音乐，组过摇滚乐队，尝试着弹吉他，玩传统摇滚，甚至比较重的东西。但他发现这种传统的方式无法表达他的心声。搬去德国后他受到很大启发，开始独自创作混杂电子、低保真等各种效果的R&B，并自行制作放到网络上供大家免费收听。他发现这种独自创作、演唱、制作的全DIY居家自助模式搭配古怪无法定义的全新R&B风格方才彻底表达他的心声，组乐队令人感到疲倦无聊。他创作的音乐想来老派人士肯定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鬼，旋律优美，有趣，但没啥章法。主要特点是直击年轻人的心，槽点和趣味都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一放上网络便广受关注，连续两张专辑都获得极好口碑，连第二张见光死问题都和他绝缘。成问题的只是现场演出。How to Dress Well作为单人乐队，Tom Krell的现场演出需要邀请其他音乐人一起协作，而他作为一位从电脑前而非舞台上成长起来的音乐人，舞台经验并不丰富，其话痨风格不是看惯乐队演出的人容易接受的，而其现场掌控力和演出水平都有待提高，需要在成名之后不断加强。
推荐专辑：《Total Loss》（2012）
私密的Indie Folk
Perfume Genius
和有一定科技技术含量的Hip Hop、R&B卧室派比起来，独立民谣回归卧室更方便些。因为他们连玩设备这种事情都不需要，核心部分在于歌词、旋律和情绪。一把吉他，接上苹果电脑，万事大吉。Mike Hadreas（Perfume Genius）就是这样一位独立民谣歌手。他是一位通过音乐演绎个人感情经历和小情绪的男同性恋，他的音乐不仅是风格上和Toro Y Moi那样的音乐人不同，内容上更为自恋，他的音乐坦诚、没有掩饰，赤裸裸地展示他的情感经历，拍摄大胆裸露性感MV、出格言论、出柜，都是他真诚的体现。这位香水天才就是在卧室里完成了他最为深情动人、最为知名的单曲《Mr Peterson》。因为居家隔音效果确实很成问题，所以你甚至可以在他的音乐里听到他家狗跑来跑去的声音。但好像没人去批评录音瑕疵。他觉得卧室是私密的、发生情感纠结的地方，那些翻云覆雨留有余温的地方。所以卧室里的录音作品因为保留了那么点不完美的效果，所以反而更容易让听者感觉到家的味道、私密味，以及孤独感。更容易进入他的情绪之中。没什么不好。
推荐专辑：《Learning》（2010）、《Put Your Back N 2 It》（2012）
Iron & Wine
在Perfume Genius这样的80后小字辈之前，本世纪最厉害的卧室出品民谣或许是74年生的Sam Beam（Iron & Wine）带来的。Iron & Wine如今无疑是这一代最棒的个别几位民谣歌手之一，同时他还弹了一手好吉他。Sam Beam曾经在大学里教授电影和艺术设计。视觉是他的生存之本，听觉是他留给自己的港湾。后来这位父亲意外地接到Sub Pop打来的电话，这让他从业余时间自娱自乐的音乐爱好者跨入了唱作人行列。Sam Beam在2002年带来了一张完全在自己家里创作、作词作曲、制作完成的《The Creek Drank the Cradle》，震惊众人。这是那些大牌音乐人所不容易展现出来的真实。难能可贵的是，Sam Beam在摆脱卧室音乐人的形象之后，保留了最初的动人。独立精神始终没有变过。
推荐专辑：《The Creek Drank the Cradle》（2002）
一个人的Rock
The Antlers
Peter Silberman（The Antlers）躲在屋内若干年疗情伤。读以情绪化著称、并最终自杀的希尔维亚·普拉斯的小说和诗歌，除了必须的购物外，从不出门。他通过自己演奏所有乐器、自己在卧室创作、制作音乐，从而完成了化名The Antlers之前的所有作品、外加The Antlers第一张专辑的所有作品。内容也是极其典型的疗伤派，与普拉斯的气质完全契合。The Antlers在巡演时会带上其他成员，这些朋友也为他提意见，进入了他的生活。走出卧室之后，如今Peter Silberman当然也会去录音室，音乐风格也发生了变化，在漫长的世界巡演过程中，他Po着Instagram，发现一些全新的视角。但目前最为大家津津乐道的，还是蜗居卧室期间的The Antlers。在卧室里不仅仅可以完成一把吉他和一个人声的简单民谣，甚至包括这个时代的私密化摇滚乐。
推荐专辑：《Hospice》（2009）
Atlas Sound
Bradford Cox（Deerhunter主唱，也就是Atlas Sound）应该是当下独立音乐版图里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之一。有一个例子能从侧面说明两代人差别：Andy Hertzfeld（苹果第一代设计师）和Steve Jobs都爱Bob Dylan，而Nicholas Felton（Facebook Timeline设计师）就爱Radiohead和Deerhunter。年轻人中喜欢Bob Dylan的人依然有，但从人数上就战不过Radiohead这样的另类音乐世界的乐队了。话说这Bradford Cox证明了人人都是从自己家里走出来的，从小身患奇病的他无法免俗。况且，在互联网时代，一位音乐人随时可以把还处于Demo状态的东西拿出来呈现给乐迷。Bradford Cox就曾在2010年的时候在博客上放出一共有4辑的《Bedroom Databank》供大家免费下载。其中收录了他在自己家中和乐队在亚特兰大Notown录音室瞎捣腾的Demo。低保真、民谣、氛围、流行，各种混乱的东西和萌芽中的想法，甚至翻唱了Bob Dylan的歌《This Wheel’s on Fire》（显然收到了Sony的侵权投诉信）。这在唱片年代是不可想象的。一是没条件，二是大家也会觉得是否不够慎重。对要印出来而不可变更的东西人们总是比较慎重。而如今，拿出一些居家作品来是某种时尚。自拍，卖萌，最近装扮成“Connie Lungpin”，模仿断了两针手指的父亲，在Instergram上Po照片，在Late Night with Jimmy Fallon上演出。啥？《Bedroom Databank》评价不高？那就管不着了。
推荐专辑：《Bedroom Databank Vol.1》（2010）
Electronic、Ambient、IDM、Drone和种种分支
不过正如你知道的，更加容易和“卧室”扯上关系的是形形色色用电脑就完成出来的音乐作品。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电子乐派系，IDM、氛围和Drone在非主流乐迷心中占据重要位置。2012年发行的Drone专辑可查的有377张，后朋只有178张。后朋、盯鞋这样的老一辈非主流音乐形式因为形式过于固化，在曾经的辉煌之后，又有了被新一代非主流核心风格Drone盖过的趋势。而电子和氛围的东西是非常适合一个人在卧室捣腾的，与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创作形式不谋而合。很难说是个人电脑和各种音乐软件普及了音乐创作，还是愈发个人化倾向的文化导向催生了音乐形式的转变。人们开始更关注情绪和个人体验，而没有从前那种“为无产阶级革命奉献终身”的“崇高”精神。你可以写一首诗歌配上简单的曲子传播自由、信仰、反政府，但你很难在没有任何歌词、以重复重复再重复为主要基调的纯乐曲中传播政治说教之类的东西。在大起大落的时代之后，安逸的一代关注的东西更为落地。
Matthew Dear
那么大家都在关注些什么呢？比如花了很长时间“从卧室电子音乐人变身为现场乐队主导者”的79年生电子音乐人Matthew Dear在去年新歌《Her Fantasy》中描绘了一番科幻景象。成千上万的人感受到与“我”相同的感受，“我”是不是并非出自伟大的设计？“我”的感受是独一无二的，还是与他人无异？这是不是一场游戏？是不是有一台更巨大的机器在幕后操控着？节奏鲜明，歌曲好听，内容听上去比较黑暗。科幻和悲观的想象主导着很大一部分宅在家中的年轻人。他们抗拒流行音乐和音乐商业化，他们会玩复古、致敬，但最后说的是自己的恐惧和担忧。
推荐专辑：《Black City》（2010）、《Beams》（2012）
Washed Out
83年生的Ernest Greene（Washed Out）通过在卧室里创作音乐，然后上传到Myspace这样的网站上从而出山、被独立大厂牌Sub Pop签下。这其中也有无奈。拿着图书馆信息科学学位的他找不到工作，搬回父母家，窝在家里弄出一个私人卧室录音室。然后诞生出融合Trip hop、Dream pop等多种梦幻流行元素和电子乐元素的混杂流行乐，2011年的一张《Within and Without》让他走红速度犹如坐航天飞机，明明是很独立、很低调的姿态，却甚至冲入主流榜单Billboard，瞬间变得烂红，从待业青年成为年轻人偶像。
推荐专辑：《Within and Without》（2011）
Hot Chip
作为前辈，Hot Chip会告诉你，像Washed Out这样的居家创作是很自然的事情。成立于2000年的电子舞曲乐队Hot Chip一直坚持居家模式。这很令他们喜欢。即便是如今跃入主流，依然喜欢在家里搞定一切。一方面要考虑电子舞曲本身的创作便利性，另一方面，这也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
推荐专辑：《The Warning》（2006）、《Made in the Dark》（2008）
Teen Daze
和签约到Sub Pop的幸运儿Washed Out比起来，加拿大温哥华DJ、制作人Jamison（Teen Daze）走的道路对众多卧室音乐人来说更为熟悉。他的情况应该说非常典型。他2010年开始在Bandcamp上发表作品，供网友付费下载。其中就包括2010年上半年卧室作品汇编《My Bedroom Floor》。他和Matthew Dear一样热衷科幻小说，还发布过以C·S·刘易斯《沉寂的星球》（《空间三部曲》第一部）为主题的专辑《A Silent Planet》并配有网站一个。直到2012年，他才汇集几年来的经验，在独立厂牌Lefse Records下发行了真正的个人第一张专辑。在数字媒体之外，首次印制了LP黑胶版本。说到Lefse Records，也是无数依托网络发展起来的独立厂牌之一，就像乐队可以借助Bandcamp发行专辑、汇集粉丝一样，厂牌也可以依托LimitedRun这样的网站快速便捷地发布厂牌商店，集中销售旗下音乐人的音乐作品。可以说，卧室音乐人在网络时代是非常幸福的，破除唱片公司和实体商店的壁垒，他们可以轻点几下鼠标就解决销售渠道问题。剩下的就是拼软实力了。对Teen Daze来说，也已经有人会来帮助他收拾这些事情，目前主要就是享受创作音乐的过程。这不，在发行了首张专辑之后，去年底他火速带来第二张专辑《The Inner Mansions》，所有作品创作于2012年年中。他显然不是那种会用几年时间来打磨一张专辑的人。音乐用来记录当下感受，读书心得和生活感悟，巡演，做很多事，不停创作，就是那么享受。他的音乐不被包括Pitchfork在内的主流媒体看好，却在小型独立音乐网站上获得好评。
推荐专辑：《A Silent Planet》（EP、2011）
Young Magic
从卧室走出来的，不全是单人乐队。和Beach House、Cloud Nothings、Toro Y Moi同属Carpark Records的Young Magic就是一个从澳大利亚裔卧室音乐人Isaac Emmanuel个人项目演变出来的美国布鲁克林电子音乐乐团。Young Magic去年发行了首张专辑《Melt》，专辑录音横跨北美、南美、欧洲、大洋洲，算上乐队有印度尼西亚成员，这张专辑是名符其实的全球化专辑。乐队的封面设计、Video拍摄、网站制作等等一系列事宜也都是独立艺术家操刀协作完成。走南闯北的Isaac Emmanuel认识很多朋友，发行专辑也在这些人帮助下成为了可能。Young Magic的音乐如乐队名一般，很迷幻，有魔力，在迷幻流行的大框架下，混杂一些实验、电子。Young Magic有一个干净的官方网站，Isaac在上面记录着每首歌的录制过程，随拍的旅行笔记，还像许多从网络上走出来的音乐人一样，同时在Tumblr和Blogspot上写日志。录制专辑俨然是他用来记录生活的一部分，那种迷幻、新鲜的感觉，照片、文字、音乐都密不可分。
推荐专辑：《Melt》（2012）
Mount Eerie
说到文字、摄影、音乐全能型选手，Phil Elverum（Mount Eerie）就不得不提。他代表了那种背着行囊不断行走的独立艺术家。通过电脑和简单设备制作Drone和Lo-Fi的东西符合一个人行走、快速创作、记录生活的特征。
推荐专辑：《Dawn: Winter Journal》（2008）、《Clear Moon》（2012）
补充推荐
Flying Lotus：《Los Angeles》（2008）、《Cosmogramma》（2010）
Flying Lotus这个天才还要多说什么呢。
Benoît Pioulard：《Temper》（2008）
Benoît Pioulard是个高水准的卧室技术宅。氛围厂牌Kranky如今吸纳了越来越多一个人在卧室里对着电脑就搞定一切的新生代音乐人。其中，Benoît Pioulard是典范。不过他今年的新专辑《Hymnal》风格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民谣了起来。比较意外。
Elbow：《The Seldom Seen Kid》（2008）
Elbow不是什么卧室音乐人，但是他们做这张专辑的时候恰逢至亲去世，整个乐队情绪比较悲痛。而且没有制作人，完全是乐队成员自己用现代设备DIY出来的。
尾声
以上选了一些不同音乐风格、经历和音乐都各具特色的卧室音乐人（或前卧室音乐人），但在卧室创作、制作音乐的，除了功成名就的音乐人，更多的是那些默默无名的年轻音乐爱好者。他们走上卧室音乐人之路有时候是资金、资历、地理环境等客观条件造成的。科技发展和网络普及让更多年轻人可以更轻松地接触到音乐创作。他们显现出来的是一种客观状态，独立、低成本、初出茅庐的状态。有些人在时机成熟后摆脱了这种状态，而有些人则始终选择与这种状态为伍。此时，这种状态中孕育出一种音乐人自身的状态：低保真、独立、私密化、真诚。音乐的表达形式总是千变万化，但每一次变革都伴着人自身状态的变化。Perfume Genius、Toro Y Moi，他们的选择源自他们内心的表达。从卧室走出去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时代特征。
刊于《通俗歌曲》2013年5月号，题图Toro Y Moi和Perfume Genius均出自last.f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