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娜·德·波伏瓦的小说。马振骋翻译,外国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
小说主人公福斯卡1279年5月17日生于意大利卡尔莫那,拥有完结不了的生命。在他的一生中历经风雨变迁和几段恋情,小说最终在他远去的背影和当代他的女友一声长叫中收尾。
一般认为小说不是波伏瓦拿手的,我本不信,看过之后深信,不然怎对得起她的盛名。波伏瓦宛如作品中的女主人公,有着女性的风姿和男性的野心,不愿做平庸之人的唯一,而是选择做一个永恒之人的女友,通过他让自己达到永恒。那个时候看周遭的普通人就像蚂蚁般不值一提。她和萨特结识,相知,到最后埋在同一个坟下。
和现实有不同的是,小说中的永恒之人福斯卡在她放弃原本奋力攀爬的社会后放弃了她,选择离开。但为什么离开呢?随着女主人公的追问,福斯卡开始自述自己的经历,这也就是整部小说的主干了。传说她文笔精炼,名不虚传,倒也适合一个历经沧桑男子的自述。一般女性该有的优美文笔,缠绵的情节,诗意化的比喻在书中均不多见或者冷静化之了。这样写固然留下思考空间,但新颖的写作手法倒是没见到。
除了写作风格,今日看来其情节难免还有些俗套。用纯现实手法来写一个喝了长生不老药的人到当代为止的一生。又是用滥的题材。不同于上篇书评写的《嫉妒》靠写作技法来博得众人一顾,《人都是要死的》靠存在主义思想来博众人一皱眉,一叹息。小说不过是她表达的工具。书中福斯卡各方面能力都异乎寻常强,却由于其永恒存在的特殊性和各式各样热爱生活的人产生各种不同的矛盾分歧。在矛盾中,福斯卡不断提出不同的理想和目标,以便支持自己,以便有个存在的理由。从征服世界或征服一个特定女子他都试过,最后还是落个毫无目标毫无意义,看穿尘世,不再强调存在性,而是退回到不存在于人世的状态。作者借人与人,人与自己,人与现状的矛盾冲突,把自己的思想化为对话,化为心理活动,化为旁白充斥在文字之间。于是对整本书的感觉,收获多少要看她讲的关于对生命意义的追求,对生活的热爱,你是否早已明了,你是否仍不理解,那么多为了理想为了他人利益而不是空洞的永恒浴血奋战的过去的帝王现在的政治家、革命党人的价值观念你是否认同。即使他们有时幼稚得很。或者你人同强势的存在,还认为征服世界成为人们中的不朽者、历史长河中永远的记忆是可能的,还对名利存有热情。
可能性是很多的,作者选择的是让永恒凋零,让生命此刻的存在绽放。
如果你觉得人都是要死的这句话十分正确,那你不妨看一下此书,看看女权主义领袖波伏瓦怎么解释这句话的。
个人感言是,如果某人不幸是个对政治、历史、名利没兴趣,不干勾心斗角、嫉妒一类事,不往上爬,还相信他人是无法改变的,不愿在这类徒劳无益的事上费力,无所求,正处于两难的抉择:只愿随风消散,有生之年为他人和自己多做点事。或者不甘心,非要把握住自己的理想,追求那个虚无的不朽,成为众多平庸的不朽者中的一员。如果这样一个人处于后种实际上年轻着野心勃勃着的状态,那看这书是煎熬了。它打破你那小小的遥不可及的梦幻,回到现实,更加悲观罢了。
全书只有两段话还中听:
P284:在他们眼中,有价值的东西永远闭式他们得到的东西,而是他们所做的东西。假若他们不能创造,他们就要毁灭,而是不管怎样,他们要拒绝存在的一切,否则他们不成其为人了。
P326:空话:这就是他们给我的一切:自由、幸福、进步,今天人们就是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喂养自己。
手头版本被某学长用已模糊所以变粗变浅的绿笔在黄纸上画了许多他(她)认为经典的话,可我真是无法苟同。他所谓人的存在是永恒和虚无的中项,但达到永恒和达到虚无有什么区别?不同样不再存在?逃离人的视野(如果是国内的强人大概要归隐或者出家之类),尽可能的消失对应着流芳百世,哪个是大智慧还不明了吗?